文/鄭國強 照片來源/維基百科
第9屆立法院會期結束,這屆財政委員會中,連任成功又跨屆的立委多為國民黨籍,包括賴士葆、費鴻泰、盧秀燕、羅明才等,平均資歷高過民進黨籍許多,然而財委會不像內政或法制委員會,國民兩黨法案時常火線交鋒,而是財稅議題居多,兩黨立委也常有共識「股市要好、不要隨便加稅」。
在財委會備詢官員眼中,賴士葆堪稱可敬又可畏的對手,他擁有專業學術背景,又是財委會老鳥,質詢內容「辯論技巧高明又不失專業陳述」,比這屆許多新科、又非財金出身的立委「難搞」許多。
資深立委質詢刁鑽難纏
在國民黨執政時代,賴士葆對財政部長張盛和相當客氣,三不五時就「作球」給張打,時常提醒「你做了那麼多都沒講,人家都以為政府沒做事。」到了民進黨執政,質詢現任財政部長許虞哲時,賴士葆對於政策就毫不客氣、火力全開了。
賴士葆在新政府執政滿1個月後問許虞哲,「這1個月來,財政部的施政你滿意嗎?有什麼成績?」許虞哲回答,「最近行政院通過了針對境外公司避稅的所得稅法修正草案CFC。」馬上被賴士葆吐槽,「那個案子通過了,明年底前還不會實施,而且是前朝政府的,還有沒有你自己想做的?」
見許虞哲沒回,賴士葆直接說:「還有一個你應該大聲的講阿,長照阿!」他接著虧許說,「你本來敲鑼打鼓好大聲喔,說長照要靠加營業稅0.5%和遺贈稅10%,好了,我們一反彈,你馬上縮回去說『還沒有確定、還沒有確定』。」
許虞哲馬上否認說,「還沒有過啦,行政院還沒有通過。」賴說,「我如果把過去你講的話調出來看,你每次話都講得很滿喔,典型的髮夾彎又一例…」
法官出身的吳秉叡可稱為民進黨資深財政立委的代表,不論是面對國民黨執政時期的張盛和,或者民進黨執政時的許虞哲,他的質詢都穩扎穩打,不會有情緒的操弄、表演、作秀,質詢時間到了,他常說「…這個是課題,下次再繼續請教。」
法官質詢不把官員當被告
吳秉叡雖然法官出身,但對官員質詢不像問被告,他努力研究稅法,平時有請教財政部官員專業問題的習慣,在質詢台上,他也問起張盛和本國人和外國人在企業盈餘分配上的複雜稅制問題,「部長,我這樣算你聽對不對…盈餘的83%乘以45%再加上原來的8.5%…我算起來是49點多啦,若再加上2%的補充保費,事實上台灣的稅率是51點多甚至52%…」
對上現任財長許虞哲,吳秉叡有時還會幫忙「前情提要」,例如涉及到勞工休假問題,他先把去年修勞基法的過程向許虞哲解釋後才質詢,遇到他認為財政部做不對的地方,他也不會出現像黃國昌那樣激動痛罵,而是溫和質疑「以前張部長的政策、做法,你現在新政府還是靠這一套嗎?…是不是在經濟蓬勃發展的前提下來考慮財政政策?」
國民黨資深立委費鴻泰被官員私下稱為「火爆浪子」。例如有次他認為前政務委員施俊吉推翻了立院的決議,他在質詢台上說,「施俊吉現在當證交所董事長了,叫他來說明一下!」或者質詢選民陳情案,如金管會職員過勞導致耳中風一案,也讓丁克華戰戰兢兢回說,「報告委員,這個我不知情,會請他們好好去查一查。」
草根語言大家都聽懂
會計師出身的費鴻泰,在銀行議題上相當熟練,對民進黨時代的財政部長許虞哲倒沒多大苛責,他對許說「認識你20多年,對你的認真、專業、操守都非常肯定,稅不夠,行政院逼你拿錢,課太多,民眾又反彈。」談到一些財稅問題,他也常引用數據來質詢,但不會像吳秉叡一樣敢「涉險」,在質詢台上去計算複雜的所得稅議題。
至於也是資深財委的羅明才,較常用草根性字眼來串起整段質詢。例如講到台股成交量低,他較少談複雜的股利課稅扣抵減半(吳秉叡常談),而是說「現在成交量低,有的個股成交量是冷凍庫,有的是殭屍股,價格容易哄抬啦!」
雖然帶一點草根形象,羅明才在質詢台上偶有佳作。有一次他質問金管會主委丁克華,「全世界有哪個股市股利要繳健保補充保費的呢?」丁克華遲疑了一下說「…沒有」,他說「那我們把健保補充保費廢除,台股是不是就能國際化一點?」精彩地把主管機關常強調台股要國際化、吸引外資,卻收健保費的矛盾點出來。
記者出身的盧秀燕,則善於使用選民聽得懂的語言質詢,製造新聞話題。例如她在上屆會期結束前問央行總裁彭淮南、財政部長張盛和等,「你認為今年最適合用哪一個字來形容?你選一個字給我們。」
這些資深財委表現各具特色,個個辯識度都很高。但財金官員面對在野黨資深財委,由守反攻、火力十足、昨是今非的質詢,則顯得有些氣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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