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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到底真相是什麼？蔡英文在府內道歉，但府外守夜吶喊的原住民也需要和解】

文／李佳穎

蔡英文於2016年總統政見發表會上說，如果她當選，「將用總統身分代表政府向原住民族道歉」。上任兩個多月後，8月1日，蔡英文履行承諾、兌現支票，在總統府內舉行歉儀式，背板寫著「2016真相和解」。

為什麼道歉？蔡英文解釋，漢人長期用強勢族群的視角書寫歷史，又在政策上侵害原住民族的健康、教育、經濟、政治、文化權利，又未能落實《原住民族基本法》的內容，使得原住民族長期遭受社會歧視，因此她代表政府向原住民族道歉。

她並公開宣布，總統府將設置「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」，由她親自擔任召集人。行政院則將定期召開「原住民族基本法推動會」，推動歷史記憶的追尋、原住民族自治的推動、經濟的公平發展、教育與文化的傳承、健康的保障，以及都市族人權益的維護等。她特別提及，原住民族因狩獵而被起訴、判刑的案例將立刻著手處理，對於核廢料儲存在蘭嶼的決策經過將提出調查報告，並予以補償。

在法規制度上，11月將開始劃設、公告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土地，並將《原住民族自治法》、《原住民族土地及海域法》、《原住民族語言發展法》等法案，送到立法院審議。未來，每年的8月1日，行政院將報告原住民族歷史正義及轉型正義的執行進度。

蔡英文的破天荒之舉，政大台文所教授陳芳明在臉書上說，比起通過「不當黨產條例」，今天蔡總統向原住民的正式道歉，才是台灣歷史值得大書特書的重要日子。

霧裡看花的道歉儀式

有多少人知道「原住民族日」的歷史呢？1994年8月1日，我國第三次修憲正式將「山胞」正名為「原住民」，並又於1997年第四次修憲時將「原住民」改為「原住民族」，更強調其「集體權」。而後，2005年行政院通過「紀念日及節日實施條例」草案，明訂每年8月1日為「原住民族日」，紀念原住民族在1994年8月1日終得正名。

雖然蔡英文早承諾上任後將向原住民族道歉，但今日的道歉儀式卻像是天外飛來一筆，各族代表不知透過什麼機制遴選，就連代表接受道歉的達悟族人Capen Nganaen（夏本•嘎那恩）也提到自己是前幾天接到通知。以總統身分道歉，意義重大，有實質作用，但行政官僚資訊不公開、社會大眾的教育也尚未落實，很多人根本不知原住民族正名意義何在。

與誰和解？從未被呼喊的平埔族名

「自外來者進入台灣以來，居住在西部平原的平埔族群首當其衝。歷來統治者消除平埔族群個人及民族身分，為此，我也要代表政府，向平埔族群道歉。」蔡英文宣布在今年9月30日之前將檢討相關法規，承認平埔族的身分，使其得到應有的權利和地位。不過，平埔族並不只是單一的族群，小英在府內的道歉儀式中，從未提及西拉雅族、凱達格蘭族、道卡斯族、巴宰族、巴布拉族、大武壠族、馬卡道族、洪雅族、噶哈巫族、巴布薩族等這些期待正名的原住民族，而以「平埔族」一語帶過，抹煞不同族群之間的差異，與她所宣稱的「道歉」精神相違背。

傾聽才是和解的開始

盤點一下新政府的原住民轉型正義目標，包含委員會的設置、解決狩獵爭議、核廢料處置的環境不正義，以及實際的修法和政策時間。但新政府上任後卻忘記美麗灣開發案的教訓，使台東杉原海岸的開發案又在六月底過關。杉原海岸是台東原住民部落的傳統領域，度假村業者從頭到尾都沒有和當地溝通、取得同意，但原民會完全沒有任何捍衛原住民權益的作為。

更突兀的是，早上總統府內舉行道歉儀式，場外卻有一群原住民自昨晚開始就夜宿凱道，徹夜未歸。前原住民族電視台台長馬躍比吼呼籲：「必須儘速訂定屬於原住民族的促進轉型正義條例，有法源才能調查，有調查才會有真相，有真相才能和解。」然而，欲表達訴求的原住民未被選為與會代表，硬被阻攔在門外，歌手巴奈在府外大聲疾呼：「妳要來我們這裡，跟我們道歉，不可以這樣把我們的族人帶到一個高高在上、殖民權力的地方。」

或許「道歉」很重要，但只是第一步，「傾聽」才是和解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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